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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式的見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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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式的見面

晚上,姜何在店裏一直等到黎譜下班,兩人一起和崔镠道了別,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
姜何突然說起了桑淮陽的事情。

“他怎麽了?我回前臺之後跟你鬧矛盾了嗎?”黎譜問。

姜何搖了搖頭,說:“不算吧——我提起他只是想和你說……我不想你以後再和他有什麽聯系。”

最後這句姜何說得很小聲,小到黎譜都沒有聽清。

“你說讓我不要再理桑淮陽了?”黎譜猜的。

姜何光點了下頭,也沒好意思再說話,大抵還是覺得自己這種要求很是任性。

“好啊,你不讓我理他,我就不理他了。”黎譜倒是答應得很爽快。

“你不會覺得我這種要求很任性嗎?要你和別人斷絕往來什麽的……”姜何又小聲問著黎譜。

“沒關系啊,你想怎麽任性都可以,都不會影響我繼續喜歡你。”黎譜朝姜何笑。

“那如果我說不要你回琮城,整個暑假都陪我留在海晏那邊呢?”姜何試探性地問了一句。

“那就留在海晏陪你。”黎譜脫口而出。

姜何一下紅了臉,支吾著:“我才不信,你那麽怕崔叔,你肯定會因為怕挨崔叔罵就回來的。”

“那也就只不過是挨頓崔叔罵而已啊,大不了就先把他消息拒收,來個先斬後奏,等開學回了琮城,再去他那裏領頓罰——不管怎麽說,你在我這裏才是優先級啊。”黎譜說得也是很認真。

黎譜現在的神情,讓姜何有一種黎譜從來都很溫柔的錯覺。明明黎譜對外人談不上熱情也談不上平易近人,但現在他站在姜何身邊望著姜何,眉目間卻盡是溫柔之色。

又或許,只是被姜何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戀人濾鏡。

“蠢死了,”姜何被黎譜這股戀愛腦的勁兒給氣笑了,“改天我要是把你給賣了你還以為我是對你好。”

“怎麽,想跟我來一段爽文劇情?”黎譜低下頭湊近了些笑著問姜何。

“現實點好吧——我要是把你賣了,你會恨我一輩子吧?說不定我們倆會成為仇家。”姜何感覺自己腦子裏已經開始寫上劇情了。

“嗯對——我會不擇手段、想法設法地抓你回來。”黎譜輕描淡寫地替姜何繼續描述著劇情。

“然後呢?想把我關起來?”姜何感覺這種劇情發展很老套。

“但那個時候我看見你發病可不會心疼你了——我想我一定會愛上你發狂痛苦的模樣。”

黎譜眼底的光亮一沈,咧嘴笑這一下讓姜何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
“那萬一最後你發現我不是有意的呢?比如我……確實是因為發病了導致的精神崩潰把一切都忘了。”

“那就跟你一起解脫了自己。”黎譜不假思索道。

“……我、我這是在幻想我倆為主角的爽文劇情呢——你該不會是當真了吧?”姜何真心感覺黎譜現在狀態不對勁。

“嗯,對啊——當真了哦。”黎譜抿嘴擠了一個笑給姜何。

(姜)完了,生氣了。

黎譜不喜歡拿感情開玩笑,姜何只顧一時嘴快,卻也忽略了這樣也是在開感情的玩笑——他拿魯深齊明當主角都好,怎麽能拿他自己和黎譜當主角?姜何現在腸子都悔青了。

一路上姜何都沒再敢找黎譜說話了,腦子裏全在想黎譜現在到底是不是特別生氣這件事。

回到家,姜何就一直跟在黎譜身後,黎譜走哪兒他跟到哪兒。其實就是想看看黎譜生氣氣到了什麽程度,同時他也在思考自己應該怎麽哄黎譜高興。

(姜)嗚嗚果然說話還是要過腦子才行啊……

姜何欲哭無淚。

“怎麽了?今晚上回來了一直跟著我——餓了?”黎譜擡手替姜何理了理額前的發梢。

可是黎譜看著就沒有生氣的模樣啊!

姜何支吾著,不知道怎麽開口。

“是有話想和我說?”黎譜又開口問姜何。

黎譜都這麽說了,姜何深吸了一口氣,鼓起勇氣問了黎譜剛才外面路上是不是被他開的玩笑惹生氣了。

但出乎姜何的意料,黎譜反倒笑出了聲。

“怎、怎麽了啊?你不喜歡拿感情開玩笑的……是我剛剛說話沒過腦子了……”姜何垂著頭小聲和黎譜解釋著。

“我沒有生氣。”黎譜笑著搖頭。

“可你當時較真的那個樣子……”

“我確實當真了,但我沒有生你的氣。”黎譜擡起姜何的下巴,大拇指輕撫著姜何的臉頰。

“我知道你說的這些都只是想象的假設——誰都可能會離開我,但你絕不可能辜負我。”黎譜柔聲道。

“我知道,你是在拿命喜歡我。基於事實情況,你的心理狀況絕對不可能允許你背叛我,要離開,那也是我離開……但我的離開一定會讓你一瞬間就徹底崩潰,你活不下去。”

“……你該不會是在給我心理暗示從精神方面控制我吧?”嘴上這麽說著,姜何臉反倒紅了。

“那你自己捫心自問。”黎譜輕笑了一聲。

細想一下,姜何也覺得黎譜說的沒問題:他現在就是賴上黎譜了,完全離不開黎譜。又或者說,因為已經習慣了有黎譜在身邊的生活,姜何實在不敢想象沒了黎譜他的生活會怎麽樣……本來能過上現在這種生活就是因為黎譜,那黎譜走了,姜何唯一能想到的結果就是他整個世界都崩潰了。

“我不喜歡這個話題。”姜何突然上前抱住了黎譜。

“我真沒有pua你,你別開始亂想。”黎譜揉著姜何的腦袋輕聲道。

“我知道……我就是你說的那個樣子——我就是突然很怕你真不要我了。”姜何的語調裏真帶上了一絲哽咽。

“開什麽玩笑,怎麽可能不要你啊?我也離不開你的。”

“別哭,別哭。”黎譜低下頭去親吻懷裏的姜何,以此轉移姜何的註意力。

“為什麽會覺得我就真能離開你了?”

“我也離不了你的——你給我帶來太多、太多東西了。”

“你給了我一個新家,你在拉著我慢慢往前跑。”

“是你,帶我去親眼看了首大,讓我立下了自己高中的最大目標;也是你,在給我鋪路,領著我往前慢慢奔。對任何一個人說起一個琮城二中的學生以後想考首大這樣的事,他們都只會覺得是癡人說夢,但你讓我相信你,你給了我勇氣堅持下去。”

“以後的我只會比現在更加優秀,但這些所有的變化,沒了你的話,根本都不可能有。”

黎譜松開姜何,雙手輕輕握拳交叉放在心口上,用溫柔的目光凝望著姜何。

這個手勢,姜何一輩子都不會忘。這是“我愛你”的手語,他只在講述自己的過去時給黎譜教過一次。

“不要擔心我會丟下你,我說過了,在你需要我的時候,我一呼即應。”黎譜再一次把姜何拉進了懷裏。

“哪怕你是往後一輩子都需要我也好,我也願意。”

……

楊家前院的大門口,白蕓和祁連早早地等在了那裏。

黎譜推著行李箱,姜何還在和黎譜交代事情,白蕓隔老遠就和兩人打起了招呼。

“子程!小譜!”白蕓高興得臉都紅了。

白蕓上前來就用憐愛的目光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姜何,還伸手給姜何整理衣領,嘴裏也不忘念著:“這麽久不見,又帥了又帥了~看這面色,特別有精氣神!”

姜何保持著微笑,對著白蕓和她身後的祁連微微頷首。

白蕓又轉過頭來瞧黎譜,眼睛又是一亮。

“哎呦,小譜——這麽就不見,怎麽感覺你這身板又結實了不少啊?”白蕓還輕拍了拍黎譜的胳膊。

黎譜連連點頭。

(黎)很明顯吧!我可是從放假開始就加了很多訓練量專門練的!

白蕓笑出了聲:“和子程在一起後你也是越來越帥了。這身材越來越好,可逗人喜歡了——平時肯定也沒少練吧。”

黎譜立馬使勁點頭。

(黎)好聽!

(黎)媽誇的都好聽!愛聽!

姜何也在一邊憋笑,默默來到了祁連身邊。

“祁連大哥,你說,他真的比之前壯了很多?”姜何憋著笑問祁連。他每天都看著黎譜,真看不出什麽變化。

祁連朝姜何點頭:“肉眼可見的變化。”

“哦……我說他怎麽放假每天鍛煉練得那麽賣力。”姜何直接笑出了聲。

“你看他,”姜何給祁連指著黎譜,“像不像一條瘋狂朝我媽搖尾巴的大狗?”

祁連也嗤笑了一聲,然後立馬收斂了自己的表情:“這種話,要我來說就不合適了。”

“沒事,反正也是我先說出來的嘛。”姜何擡手拍了拍祁連的肩膀。

“……看來你現在沒那麽怕和別人的肢體接觸了。”祁連一時感到有些欣慰。

“還好吧——因為你也是我家裏人,我打心底裏非常信你嘛。”姜何笑著聳了聳肩。

祁連也跟著揚起了嘴角,心裏萌生出了一陣暖意。

“我哥呢?他怎麽沒有跟著媽媽一起出來接我和黎譜呀?”姜何問起了楊子鵬。

“你和黎譜回家的事,夫人還沒有和家裏其他人說,是想給家裏其他人一個驚喜吧,”祁連看了眼手表,“子鵬他的話,這個時間點應該在公司裏和先生開會。”

“好吧——那我就和黎譜先一起回房間收拾一下行李,然後再出門去買點衣服什麽的。”姜何已經開始在腦袋裏盤算這些事情了。

“房間就按你說的那麽收拾的,只是鋪了床,其他的就你們倆自己布置吧,錢的話——”

“我刷我自己的卡就行——我那卡裏那麽多錢,亂花都花不完。琮城那邊除了交學費什麽的,家裏買菜這種日常開銷還是黎譜在出錢。”姜何打斷了祁連。

“本來是你那麽些年該拿的錢,怎麽用都看你自己安排,”祁連點頭道,“那我就不多管你們布置房間的事了,有問題可以隨時問我。”

結束了談話,黎譜就被姜何拉著回了以前楊子程的房間。

“哇這床——”黎譜進房間就直接跳起來倒在了這張大床上,“又大,又軟——還是那麽舒服!”

(黎)□□彈彈的大床!

(黎)巨喜歡!

讓黎譜一猛地一下仿佛回到了以前他第一次來楊家的時候。

“不是跟你說好的見面了先改個口打招呼嗎?怎麽我媽一誇你你就只會點頭了啊?”姜何有點不高興。

“哎——頭好暈,剛點頭用力過頭了。”黎譜作勢擡手扶額。

簡直讓姜何氣不打一處來:“我可要生氣了。”

“別生氣嘛——我也是私下跟你喊爸媽喊得順。平時是爸媽張口就來,但我真見上面了,從小到大都喊的叔叔阿姨,今天突然改口當他們面喊他們爸媽,我真怕的。”黎譜拉著姜何的手委屈巴巴地解釋著。

“遲早要喊的,你還能以後住進我家了繼續喊他們叔叔阿姨不成?”姜何坐在黎譜身邊癟著嘴。

“好了好了,答應你的我一定會做到的,不要生氣了好不好?”黎譜從床上彈起來,直接撲到姜何身上把姜何抱住了。

“我又不著急,隨便你。”姜何回抱了黎譜,嘴上雖然是很不高興的語氣,但身體還是懶懶地倚在了黎譜身上。

……

一家人一起坐在飯桌前吃飯,其樂融融的溫馨氛圍。

“放暑假了,打算在海晏留多久啊?幹脆多留一段時間吧。”白蕓先問起了姜何和黎譜的行程安排。

“留不了多久吧。黎譜還要回去上班,崔叔店裏暑假很忙,黎譜走不了多久,就請了一個星期的假。”姜何回答著。

“哦,那也是……”白蕓點頭。

不過楊安明還是更關心姜何的病現在怎麽樣了。

抓住這個機會,姜何就開始給黎譜使眼色。

(姜)剛好啊——

(姜)你來答,剛好還能改口喊聲爸媽。

(黎)什麽?讓我來???

(黎)我我我我不敢啊!!!

(姜)你該不會慫了吧?

(姜)明明來的時候你就答應我了的!

(黎)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——

(黎)可我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啊!!!

看著這兩人已經拿眼神打上架了,楊子鵬在一旁直接笑出了聲。

“姜、姜——不對,子程他——木、木木木木哥說他的病已、已經穩定很多了,好起來了!”黎譜頓時緊張得,真汗流浹背了。

給姜何氣笑了。

(姜)神他媽木木木木木哥——

(姜)這句“好起來了”怎麽聽著一股睿智味兒啊,我天呢……

“我會照顧好姜——子程的——”

“爸、爸媽放心!!!”

尷尬極了,姜何已經沒臉看了。

沈默在楊子鵬的大笑聲裏碎裂,緊接著又是楊安明和白蕓跟著一起笑了起來。

姜何擡起腳狠狠踩了黎譜一腳,真嫌黎譜這波聰明操作丟人。

“不是,你怎麽緊張成這樣了啊?從來沒見你慌過,今天就回答一下我爸的問題就給你緊張成這樣?”楊子鵬還在笑話黎譜。

黎譜的臉頓時就紅了,羞得無地自容。

(黎)啊啊啊啊!!!

(黎)太失態了!!!

“哎呀沒事沒事,小譜也算是打小就跟我們認識了的孩子,一直喊的都是白姨啊楊叔的,現在要改口,還是當面喊——緊張是難免的嘛。”白蕓笑著趕緊出來給黎譜打圓場。

(黎)嗚嗚,媽好!

“是是是——今天喊出口了,以後就慢慢習慣了,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。”楊安明也給了黎譜臺階下。

(黎)啊啊——爸也好!!!

“我跟他說見面的時候就直接喊了,也免得到時候突然喊出口尷尬——但他不敢啊。”姜何是又氣又好笑。

“你小子也有認慫的時候啊。”楊子鵬又開始笑話黎譜了。

(黎)別罵了別罵了……

黎譜感覺自己這操作簡直是簡直是“家庭型死亡”……以後一家子一起吃飯,說不定時不時就能讓姜何或者楊子鵬把這件事拉出來笑上一頓。

本來想保持一下自己平常的形象,給楊安明白蕓留個非常靠譜負責的形象,結果……

晚上睡覺,黎譜還趴床上不敢直視姜何。

“餵,這就郁悶上了啊?”姜何坐在黎譜身邊不停晃著黎譜。

“啊……我感覺我一直以來在咱爸媽面前凹的人設形象今天直接崩了。”黎譜欲哭無淚道。

“哪有,爸媽都說了,理解你一時改不過來口很緊張。”姜何直接趴在了黎譜的背上,輕輕抱著黎譜。

“嗯……只是我自己還有點糾結而已,應該睡一覺就好了。”黎譜翻過身來,讓姜何趴在了自己的懷裏。

“困了。”姜何懶懶道。

黎譜也困了,含糊地應了一聲,兩個人就一起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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